“话说今天不是咱当上天穹宫宫主的一周年纪念日吗?……”说话的是陬天轼,三七分的黑发,蓝色眼眸,额头上还印有一个粗看是“Z”、细看却是由很多复杂的无解的疑似字母的图案排列而成的一个类Z字的印记,“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训练高跳啊!!!!!!”
“有本事你就到地上再说啊,在空中吼算什么英雄?”搭话的是辰思思,留着及肩黑色短发,左边头发夹着一个“×”形发卡,粉红眼眸樱桃小嘴。
两人此时所处的位置是大约200米的高空,高跳训练的内容就是从地上用尽全身功力往上跳,一直跳一直跳,直到力尽为止。
“我可不要当英雄……啊……为什么今天偏偏是王贞德教官负责训练我们啊……四个教官中就数她最严格了啊————”两人开始往下落,“很累了吧思思?”
“我可没魔印啊,已经跳了快20次了,不累才怪……”说着辰思思就开始喘气。
两人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辰思思一落地就摇晃了一下,陬天轼赶紧扶住她。
“高跳18个,平均高度169米。”王贞德今天照样穿着品红色无袖紧身外套,嘴里叼着一根烟。她手里拿着一个高跳统计用的电子仪表,读出了两人本次高跳的成绩。
陬天轼把自己和辰思思戴在身上的高度检测仪取了下来,交还给王贞德。
“今天就到此为止。”王贞德宣布本日训练结束。
“啊啊……太阳都已经落山了……难得的纪念日……”陬天轼仍惦记着“纪念日”。
“那么执着于所谓的‘纪念日’干什么,一寸光阴一寸金,多做点训练才是正事。况且晚上有的是时间让你做什么什么的纪念。”王教官把陬天轼好好地训了一番。
“是……是……”陬天轼有气无力地回答。
“哼。”王教官从口袋掏出一个小本本记录了他们俩今天的成绩后就走了。
“回去吧。……你还走得动吧?要不要背你?”陬天轼一直紧紧搀着辰思思。
“不用了……扶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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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了天穹宫主殿。
殿内,有一个人在扫地。
此人皮肤似缺水般干燥粗糙,眼神呆滞,一头乱糟糟的、毫无光泽的白发,扫地的动作非常机械,看上去就像一个早衰患者。
陬天轼仍然搀扶着辰思思,对那类早衰患者说:“邱吉,去冰箱里拿瓶冰绿茶过来。”
“是。”那人立即停止了扫地动作,一个转身就往冰箱方向走去。
这个类早衰患者自然就是半年前姚声带来的两个跟班之一——邱吉。陬天轼在取得魔印强势归来后立马就废了他的四肢关节,随后,姚声就很干脆地把他弃之不用了。之后,他就被关进了天穹宫的牢房。
后来,在对他的审问中获得了稍稍令人意外的信息。原来邱吉在战争时期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流离失所,精神几近崩溃,但自己却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为了逃避痛苦的煎熬,邱吉选择了修炼绝情术。
所谓的绝情术是一种屏蔽七情六欲的功法,原本是一个心肠极软的练武人开发的,其用意就是避免自己在好心肠的影响下对敌人手下留情。发功时自己就会进入无感情状态,眼神呆滞、动作机械,一切行动只为达到目的,不受感情影响。
邱吉欲练此功以逃避痛苦,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无论邱吉对绝情术如何修炼都无法达到大成境界,内心的痛苦与日俱增。
到最后,邱吉已变成了一副早衰的模样,白发苍苍,皮肤干燥粗糙,其内心也如同外表一样破碎不堪,生不如死。痛苦地死去似乎已成定局。
可是,给他带来希望的光芒的,正是姚声。
姚声来到了他面前,向他承诺自己一定能解决他的问题,助他脱离无边苦海。
随后,邱吉就跟着姚声来到了一个实验室,泡进了营养液容器里,昏昏睡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变成了一直维持绝情术的无感情、机械、木然状态。
由于感念姚声对他的恩情,邱吉就做了姚声的“仆人”,言听计从。
听到这里,当时审问邱吉的人就奇怪了,都已经变成无感情的人了,为什么还会有“报恩”这种想法呢?
对此,邱吉自己的解释是:在失去感情之前自己脑中形成的人际关系处理准则并不能单纯地概括为“感情”,所以在失去感情后自己还能做出“报恩”的行为。也正因为这种“报恩”,无论如何邱吉都不肯说出那实验室的地址。
不过审问的人就不太相信这种说辞了,随后还请了天周山唯一一个练绝情术的天穹宫四大教官之一的罗洪来对邱吉进行真相验证,结果还是证明了邱吉说的全部是真话。至于为什么姚声会把他丢弃,他自己也说不清。
没办法。人们经过协商,把邱吉留在天穹宫当杂用,反正他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以上,就是邱吉在这里扫地还要给宫主们拿饮料的原因。
陬天轼扶辰思思坐到沙发上:“当初审问他的时候,好像没问出姚声和那个严刚的底细呢。”
“罗教官是练过的,说邱吉没说谎就应该是没说谎了。”辰思思发表看法,“人在没了七情六欲之后自然也不会有求知欲,他不清楚姚声的底细也是正常。对了,好像据他所说那个严刚是刚见过面一个月后就被带来天周山这里闹事了。”
“七个月前吗?照这么看来他还真是赵雅灵的男友了?唉……要是我早些知道那件事,就不会让严刚逃走了。”
“人家赵雅灵有跟你熟到那种无话不谈的地步了吗?那种事她又不是对谁都愿意说的,连我都不知道她的事,你也想知道?自作多情……”
“呜……连自作多情都不行么……这什么世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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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宫食堂,两位宫主正和三位关系最好的学员一起进餐。
“啊哈!难得的宫主就职一周年纪念日,干了这杯鲜橙多!”大喊着的人是黄新华,已在天穹宫学习了两年多。别人对他的一般评价是:这么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怎么就长在了男人的脸上?!!!!
“咳咳……结果就只能喝鲜橙多了吗……至少也要来杯菠萝啤啊……”陬天轼仍然在纠结中。
“这也是没办法的啦~宫主你现在不是持有着魔印吗?俗话说酒后误事,要是一不小心被酒精弄得魔性大发那就不好收拾的啦~”卢鹃谆谆告诫道。卢鹃这女孩儿是跟黄新华一批的同期生,肤色黝黑,前凸后翘,扎着一个复古式发髻,长发及腰,笑靥中不时流露出一丝狡黠。
“不就一个纪念日吗?又不是生日什么的,用不着那么隆重的嘛。来!”辰思思也拿起一杯鲜橙多,向陬天轼干杯。
“能跟我们一起吃东西已经算不错了,平常你们两个可都是很少有机会来这里吃东西的。”现在说话的就是之前提到过的赵雅灵。她身材要比卢鹃单薄一点,有着一头和姚声同样的品红色头发,发型则是梳向右边的中短长度右偏垂发,眉心一点绯红印记,据她自己说是胎记,可胎记会长得那么合适那么正中?
“还是雅灵说话中听,来!干杯!”陬天轼举起鲜橙多。
“干杯!”
众人其乐融融。黄新华、卢鹃和赵雅灵三人兴致满满,不过陬辰二人能感觉到,赵雅灵还是隐隐透出阵阵难以磨灭的悲伤。
这也难怪,自己的男友做出那种事来,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陬辰二人至今仍然清楚地记得将姚声来闹事的始末跟他们几个说了之后赵雅灵那泫然欲泣的酸楚样。
严刚本不叫这个名字,真正的名字是米立,赵雅灵在外地认识的男友。这人很特殊,他有双重人格。他表现时间比较多的人格,即表人格,是温文尔雅、风趣大方的,他就是在这个人格的状态下和赵雅灵成为了情侣。平常不表现出来的另一个人格,即里人格,是嗜血好战、粗暴无礼的,也正因为如此,当里人格表现出来的时候,认为自己“米立”这个名字一点霸气都没有,遂改成了“严刚”。七个多月前,赵雅灵忽然和他失去了联系。焦急的赵雅灵向天穹宫请了假之后就出外打探他的下落,在姚声来闹事过后才回到天周山。
至于为什么米立以里人格“严刚”的姿态出现还和姚声混在一起,就不得而知了。
赵雅灵表面上已恢复了精神,心中却仍是一团乱麻。虽同为女人,辰思思也只能叹气了,这种事情外人管不了的。
于是,这欢乐的一周年纪念日就这么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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